在最晦暗的年代,總是還有新希望正在地球的某處誕生。在 1943 年代,有位小男孩在波多黎各誕生,兩歲時他隨著父母搬到「民族大熔爐」紐約市,12 歲開始學畫後展現突飛猛進的藝術長才,其後加入號稱時尚學生的殿堂 FIT ( 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學習。一開始,Antonio Lopez 筆下的人物可說是教課書模範的紙片人偶體型,但從 1963 年起,可以看見 Antonio Lopez 為了向立體派畫家 Fernand Léger 致敬,畫出變得更為厚實、有生命力的人物,才剛過 20 歲,他的畫作已經是《紐約時報》、《哈潑雜誌》、《 Vogue 》、《 Interview 》等知名媒體的常客,年紀輕輕就實現自己的美國夢。於是 Antonio Lopez 決定把發展陣地轉向現代時尚產業的發源地——巴黎。
美國流行文化輸入歐陸
在 1969 年和愛侶 Juan Ramos 來到巴黎後,時值 26 歲的 Antonio Lopez 的才華馬上就受到當地同齡時尚圈人士注意,其中包含時任 Chloé 創意總監的 Karl Lagerfeld。他們一同在巴黎左岸經營專對名流雅士開放的工作坊,Antonio Lopez 把美國街頭文化和流行音樂介紹給遭逢兩次大戰打擊後,生活略嫌蕭條黯淡的巴黎人,就連 Karl Lagerfeld 也承認自己也從 Antonio Lopez 的時尚插畫找靈感,「他的插畫不只是畫衣服而已,而是一種心理狀態,混融著性感、歡愉,又帶點瘋狂的傻氣。」有評論家分析,如果沒有受到 Antonio Lopez 啟蒙,Karl Lagerfeld 不可能在日後成為一位能完美結合多種流行文化與法國經典時尚的創作者,達到人稱「時尚老佛爺」的高度。
推動時尚多元化的先驅
待在巴黎 7 年的時間,Antonio Lopez 白天喜歡在大街上走動,晚上則最愛參加各種派對,他總是到處尋找有獨特美感的人、等待新鮮有趣的事發生,發掘了後來成為當代時尚巨星的 Carol LaBrie、Alva Chinn、Amina Warsuma、Donna Jordan、Grace Jones 與 Tina Chow 等人,這些人多半是有色人種,或者有不流俗的美感(例如門牙有縫),但因為 Antonio Lopez 的名氣,當時相當保守的主流雜誌首度願意曝光黑人模特兒為主角的畫面。這些時尚圈的初代名模們被外界稱為「安東尼奧的女孩」,她們在伸展台上不只是走台步,而是會一路跳著舞或是滿臉笑容,有時也在臉上塗抹各種顏料,甚至走到一半就開始穿脫服裝,擺脫模特兒只能當「衣架子」的刻板印象。這群女孩就像 Antonio Lopez 的插畫人物真實動起來的狀態,在時尚藝文界的活躍程度不亞於 Andy Warhol 的「工廠女孩」。
若說 Antonio Lopez 只是插畫家,那只不過陳述他精彩人生的冰山一角。回到紐約後,Antonio Lopez 開始為紐約傳奇俱樂部 Studio 54 作陳列設計,那裡是時尚、藝術與音樂界的名人雲集的場所,當人生開始來到另一個創作力的巔峰,Antonio Lopez 轉而把精力投身教育,他巡迴美國各藝術學院教導人體素描,也令學生感受到這位大師對人體有極為細膩的觀察和捕捉,才能畫出令人目不轉睛的人物圖像。傳奇時尚攝影師 David Hockney 曾説:「如果你看到一隻真正的大象穿越草原,和一個卡通的大象穿越草原,你一定會注意那個卡通大象多一點,因為那是透過創作者視角詮釋後的圖像,Antonio 就是這樣。」
永遠燦爛的自由精神
1987 年,Antonio Lopez 享年 44 歲辭世後,從未停下腳步的時尚產業又匆匆邁向新紀元,後來就連曾掌握時尚大半江山的 Karl Lagerfeld 也離開了。當接下 Fendi 創意總監大位的 Kim Jones 翻閱品牌檔案庫時,再度震懾於 Antonio Lopez 為 Fendi 手繪 logo 圖案的藝術性,「我在翻閱 Karl 於 Fendi 留下的珍貴設計資產時,也不斷在觀察他身邊的事物,還有跟他同一個時代的人 – 看他對誰產生了興趣。Lopez 是 Karl 的一個朋友,我一直受到他的啟發。他的想法始終走在時代尖端,並包容世間萬物;從 Andy Warhol 到 Steven Meisel 和 David Hockney,大家對他都景仰不已。我想把他介紹給新的世代。」
於是,Kim Jones 以 Studio 54 為想像空間,將在舞池跳舞的「安東尼奧女孩們」所展現的奔放肢體語言與自信神情,大幅揮灑在 Fendi 經典的 Peekaboo 和 Baguette 包款上。他特別選出畫作中代表彩虹和陽光細節,傳達 1970 年代迪斯可年華的愉快感官體驗,同時也發揮 Fendi 工坊的精湛皮件製作技術,將畫作製成織錦,或轉印在素色皮革或 FF logo 圖案上,透過手縫結合金屬、異材質皮革、嵌花皮革、蕾絲、緹花織物等素材,使立體包身成為時尚插畫的表現空間,也向千禧世代的時尚迷證明 Antonio Lopez 筆下的人、事、物,從未隨著歲月流轉而褪色。